「三年前我離開時,Andy還很年輕,現在他變成一個老傢伙了,嘿嘿嘿,跟大Z一樣老」。Mike Brown笑吟吟的跟前來打氣的Anderson Varejao打招呼,暌違三年,騎士隊史勝率第2高的總教練,重返他最熟悉的城市。在Q球館全場觀眾戴著爆炸頭假髮吶喊下,Varejao與LeBron James執行高位檔拆,Brown楞在場邊咧嘴傻笑的光景,似乎也沒向前推移多遠。

NewCoach2013  

「老爸,我們搬回克里夫蘭吧!」~Mike Brown的場合
Brown的教練生涯總是被「時限」追逐,2005年剛買下騎士的Dan Gilbert老闆給他職位,也希望他帶隊奮戰,讓那個名叫LeBron的03梯頭號球星願意與騎士續約。2010年,Brown不再是35歲的菜鳥教頭,LeBron的狂傲自尊和背後的勢力也已被餵養到極致,球團給他一樣的任務:獲得總冠軍,讓LeBron再續約。一年後,Brown接下湖人教頭職務,這次再沒有人提醒他時間--不斷的衝擊總冠軍正是名門湖人隊的宿命,毋須多言。

卸下湖人總教練後,Brown的長子即將進入印州的Butler大學就讀,次子想去俄亥俄州的Westlake高中,雖然2010年已經把克里夫蘭的房子賣掉,但想想湖人的薪資支票還是照付,口袋裡還真是「麥克麥克」,Brown照著兒子的建議,舉家搬回Westlake,離克城只有幾十公里。此時Byron Scott仍是騎士教頭,某天與騎士關係良好的ESPN專家Brian Windhorst邀Brown上節目,兩人聊到球隊的防守時,Brown明白指出這隻隊伍的防禦毫無責任劃分可言,特別是Kyrie Irving和Dion Waiters。不過講歸講,平常還是回到兒子的學校當美式足球隊的志工。

MikeFootball  

幾天後一通電話打來,Brown飛往底特律跟Gilbert老闆展開2010年以後的第一次正式接觸,原定一個半小時的談話,最後暴增到6個多小時。不管你喜不喜歡他,Brown的言語似乎總有種跟其鈍拙外表背道而馳的說服力,以及渲染力。面對再一次開啟的機會之門,Brown知道這次接手的隊伍不同以往,過去他的隊伍都是爭冠強權,主力球員經驗豐富且善戰,新秀比例少,球團靠著不停做出交易來補強。這回Gilbert不會在他面前撕日曆,倒數Irving的合約還有幾天到齊,相對地,他有絕對的領導及指揮權,讓年輕的騎士球員領略防守,成長到該有的高度。

「我很感謝LeBron願意讓我教導」的不健康球隊環境已然消失,現在Brown為實踐「Commitment to the Journey」而努力。

「大Z現在是你老闆唷」~Chris Grant的場合
假使騎士球員在球季的最尾段,沒有集體脫離Scott教頭的掌控,Grant總管就用不著痛下殺手。但既然箭已離弦,也收不回來,他必須趕快找到具有實績,擅長調教強大防守體系的教練。畢竟總管須為球隊戰績負責,2013-14球季再繳不出像樣的成績單,就輪他回家吃自己,三年辛辛苦苦的重建成果也將被別人收割。偏偏Scott留下的財產不多,Grant倒很清楚哪些人是認真做事的,他留下整季陪著Tristan Thompson訓練的Moseley和跟Irving關係良好的Tibbets兩位助理教練。然而除此以外著力點很有限,近三季以來所有騎士球員在戰術面上都是「瞎打」,Irving的取分能力跟關鍵時刻的心臟強到不行,但真正能推動全隊發揮的控衛技術無甚長進;Thompson漸漸成為一個可靠的禁區單防盾牌,可惜只要對手一個擋人,他就進退失據不知防誰是好。

Grant亟需個搞防守的教練。

Brown愛死了搞防守。

騎士球團跟Brown很熟。

Brown喜歡克里夫蘭,而且剛搬回來。

當然,他十分樂意再找份教職。

恐怕在Gilbert與Brown餐敘之際,Grant的算盤就已經打定了。今夏注定上演一場教練大風吹戲碼,騎士、山貓、七六人、活塞、太陽等隊已有職缺,公鹿、籃網等隊的代理總教練前途也屬未知。光是搬回克里夫蘭的這段時間,Brown已經推掉一支大學隊伍的助理教練邀約,還有鳳凰城太陽隊的總教練缺,其他包括七六人等隊伍也有意延攬,如果拓展你的想像力,老鷹隊總管正是Brown在LeBron騎士時期的搭檔Danny Ferry,此人一邀約,Brown定然赴會。那何不趁早敲定人選以免向隅,Grant半象徵性的聯繫大范甘迪和「禪師」Phil Jackson兩位教頭,在兩位名帥婉拒後,便沒有什麼力量阻止騎士和Brown的再度結合了。

Brown在記者會上感謝完老闆和Grant給予機會,接著謝謝家人的支持,隨後目光掃視全場「我也要感謝大Z,雖然目前沒看到他,但一定在這球館某處」。Grant見機插話「(現職為總管特助)大Z現在是你老闆唷」,在全場哄笑聲中,Brown道「這下子我得趕快適應才行呀」。

雖然不知結果如何,但Brown一定會邀請2008季賽為騎士籌畫進攻戰術的John Kuester教練從湖人回鍋。

大Z在「The Decision」後一度跟著LeBron前往熱火。

包括Brown,他們在外面闖蕩了一會兒,最後發現還是團結在騎士的旗幟下,最能揮灑各自的才能。

「當然,是我的錯。」~Dan Gilbert的場合
Gilbert向來是個激情的人,通常這類人容易受衝動情緒驅策,做出錯誤判斷。

但如果你是個億萬富豪,作錯事之後再「挽回」往往不那麼困難。

2010年初夏荒腔走板的被塞隊淘汰後,LeBron消失在騎士隊的視野裡。根據合約條款,Gilbert有10天時間決定是否執行Brown最後一年的合約,他不清楚LeBron真正的動向,但知道7月份將開全國記者會,所以希望Brown答應把期限延長至7月中再決定。可Brown當然也不會知曉LeBron要幹嘛,萬一7月他宣布走人,我的飯碗勢必做為祭品打碎謝罪,心寬體胖的我炎熱夏天失業可不怎麼愉快,所以沒答應Gilbert的要求。於是Gilbert心一橫讓Brown提早失業,連帶效應是為他求情的Ferry也辭職,總管該作的業務Gilbert一手包辦。結果7月發生了什麼事,我想也不用贅述。

其實Gilbert並不真的那麼厭惡Mike Brown,考量2010的時空氛圍,Brown連兩年輸掉系列戰--而且主因素還是戰術面而非陣容--難辭其咎;場外,LeBron的商業伙伴Maverick Carter,一個沒啥資格置喙籃球營運的的仁兄,已經可以公然在球員休息室外頭批評Brown,長久以來被騎士姑息而壯大的怪物,正準備反噬一口。換做任何人身處Gilbert的位置,都很難不做出更換教練的決策。因此,記者會上被問到三年前的解職,Gilbert先是半開玩笑的對Grant說「不是你火掉Brown的嗎,Chris?」接著正色承認,從事後看來他完全錯了,為了討好明星球員而憑己意更改球隊人事,終非經營球隊的正道。

回到Brown的復職,這檔事無可避免地被拿來跟2014年LeBron的下個「Decision」掛勾。Yahoo體育的Adrian Wojnarowski (Woj) 率先跳到LeBron不會回克里夫蘭那邊(註1),跟LeBron還算有點交情的ESPN專家Windhorst、Chris Broussard則認為毫無正負面影響。Windhorst進一步指出騎士應該先升級陣容,LeBron難道是因為超級喜歡Erik Spoelstra教頭才去邁阿密的嗎,非也,當然是因為Wade、Bosh象徵的卓越天賦。此外,LeBron進聯盟的頭幾年,他的一身好體能無法轉化到防守端,經過Brown的體系薰陶,正確的防守觀念和本身條件才得以結合,成就今日的強大,LeBron自己比誰都清楚這點。Windhorst說的沒錯,以我的角度看來,再度雇用Brown教頭跟LeBron牽連甚微,這是Gilbert代表騎士對聯盟各隊發出的宣戰佈告,也是他對忍耐三年慘澹戰績的騎士球迷,以及奮戰投入卻輸到身心俱疲的球員的回應。

再也沒有連敗抽樂透了。

認真投入的教練團留下,志不在此的另謀高就。

像紙作的一戳就破的防守,將獲得徹底修補。

進攻不再是「你單打完我單打」,會有更多戰術配合。

Thompson在禁區的吶喊將得到回報,Irving也不發愁沒人分擔攻擊責任。

球迷不要更多「半場好球」、「雖敗猶榮」、「關鍵時刻年輕球隊的心理素質」……的輸球,騎士要帶來更多「整場好球」--就是贏球。

Mike Brown不再是35歲的菜鳥教練,他最終能帶領騎士到達應許之地嗎?只有天曉得,但我從不質疑他會全力以赴,至死方休。

日升日落,NBA依舊是「球星的聯盟」,他們的來來去去左右球隊興衰,騎士身為聯盟一份子,自也不能免俗。無論自家養成或透過交易,有球星才能提升競爭力,成為奪冠強權。然而,當4月23日的午後,這三個人展現機智和幽默,重修舊好之時開始,騎士再也不會是「特定球星+好伙伴們」的隊伍了,它是Gilbert的球隊、是Brown的球隊、是Grant的球隊,更是騎士球迷的球隊。

註1:好笑的是,最早在炒LeBron 2014回歸話題的媒體先鋒也包括Woj,如果幾個月後看到他又立場轉換,也別太驚訝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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